小时候听爸爸讲过一个故事。
有一个书法家,因其资产阶级思想被勒令劳动改造,打扫厕所。此人因见厕所里流黄满地,便写了一个条幅,挂在厕所里,上书:不得随处小便。有人喜欢其书法艺术。便把这条幅请回家,剪裁、裱糊,一个新条幅就诞生了--
小处不得随便
这个故事作为文革后期的一个趣谈流传很广。因其主人翁的诙谐和机智而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。而体会到这“小处的随便”和“厕所般的肮脏”之间的关系,却是以后的事。
有个很要好的朋友。
每次上商店去,总能买到很便宜的东西,比喻说,一个多美元十磅的排骨、三个多美元一双的鞋子。十年了,从没碰到这种机会。开始时总是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好。回家和太太说,太太常感叹道:“我们怎能象人家一样好运气。”有一次,又和这个朋友上商店买东西,看好了一个花盆,一看价格吓一跳。这位朋友微笑着走过来,把一个价格低的花盆的标签揭下来,贴到这个花盆上。我的心顿时忐忑不安起来,说:“我不要了。”“你不要我要。”这个朋友拿着花盆盎然地走到了收银处,很顺利的付了款。我却象做了一回贼。路上对朋友说:“这值得吗?”“这么大的商店还在乎这个?”朋友不以为然地说。
以后又有人说这位朋友运气好,总能买到便宜的东西,总是说“我不要这样的运气。”太太一撇嘴,说: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。”我多次提醒过这个朋友,可人家总是不以为然。说的次数多了,连我自己都厌烦了。
尊敬的曹教授去世了。
曹教授是学校了最受人尊敬的教授之一。学风严谨,为人谦和认真,字写得龙飞凤舞,羽毛球打得出神入化。这样的老教授是学校的财富。可他不到五十岁就离开了我们。写到这里,他满脸的慈祥笑容,潇洒的扣球动作犹在眼前。曹教授是得癌症而死,是气死的。
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,曹教授接待了一个地方工厂的一群技术人员。他们是找曹教授把一台大型联合收割机的图纸重新设计,制作一台适应于家庭用的小型机,开价五百元。曹教授真是倾尽了一生之所学,和同学们花了整整一个暑假完成了这项任务。测绘很成功,制造的收割机很受用户欢迎。
小型联合收割机很畅销,问题也接踵而来。大型机制造厂控告小型机制造厂侵权。小型机制造厂说,图纸是曹教授的。曹教授百口难辩,只恨自己做事欠考虑,不了解相关的版权知识。四处求助,没人出来承担责任。于是乎一病不起,留下一位痛不欲生的妻子,和两个尚未婚配的孩子。
虽然后来法院判曹教授无罪,那时的曹教授已是癌症晚期了。我们去看他,他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妻子。一辈子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。文革中受尽了挫折,文革后又遇这事。
一个中国人在美国联邦监狱里受刑十一个月。
田先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软件工程师,在美国六年做到了项目经理的位置。工作认真踏实,思想开放,理想远大。却因盗窃软件,受到了联邦法庭的调查。
田谎称家庭紧急情况向公司请了假,自己又在另一个公司找了一个工作。他拿着两份工资,并写电子邮件给原公司,制造自己在中国的假象。直到有一天,原公司通知他,如果再不来上班,就开除他。他没有按时上班,公司把他除名了。如果事情到此为止,真是天衣无缝。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人,他的计谋、胆量令人深思!不由得想起,国内有些所谓的知名人士,顶很多头衔,拿几份工资,这之间难道就没联系吗?
田先生在新公司工作期间,觉得他在原公司的工作有参考价值,就在一个深夜闯入原公司,把一个软件的源码拷贝出来。被原公司以非法盗用计算机资源告上法庭。原公司称源码价值二十万!真值不值这个价,谁又说得清。
不用再写下去了。许多小事,占小便宜吃大亏。腐败不就是从占小便宜开始的吗?小处的随便和厕所般的肮脏是连在一起的。为国家,为民族应当想想这个问题。
为你和你的后代,也想一想吧!纵观国人的法律意识,不仅要问:中国里依法治国还有多远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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